亚人娘补完手册 第665节

  但她却只是微笑了一下,随后转头看向了大厅另外一个方向,在那里,穿着凤凰服饰的瓦伦蒂娜正安静地看着这边。
  此处正是阿拉吉娜为梧桐树试验武器的校场,象征着她为梧桐树研发的实用战斗枢机的应用成功。这种枢机和图兰家族那种耗费较高和制造过程繁杂的人形枢机不同,它们更加便捷和简易,但杀伤力却不容小觑。
  这也让阿拉吉娜和她的船员在梧桐树内的地位愈发重要,但这种重要却显得十分微妙,具体的原因几位六族的族长或许都心知肚明。
  这位阿拉吉娜船长很有可能是凤凰大人丈夫的情人。
  当然,反过来说,阿拉吉娜的船员们也是认为那位凤凰是他们船长男人的情人呢,只是此刻梧桐树形势如此不好说而已。
  她们都心照不宣地将这件事略过,阿拉吉娜加入了梧桐树,瓦伦蒂娜也接纳了对方,谁也没提私事,更像是伯乐与千里马的感觉,但具体情况如何都只有他们自己才知道。
  “那个混血小家伙有点本事,我都怀疑她是不是那群杂碎天使几千年豢养的奴隶了……不过自从有了米迦勒的机械之后,他们便将所有的奴隶都释放了,不应该才对。”
  和阿拉吉娜对视了一眼之后,瓦伦蒂娜耳边众人的欢呼声渐小,被脑海中桃公的声音给占据,
  “那些枢机和你先前拿给我看的那些来自那个什么……”
  “纳黎。”
  “对,就是那个人类杂鱼国家的枢机不同,现在她做的要更加优秀一些。”
  瓦伦蒂娜眨了眨眼,扶着旁边的石制把手缓慢走动起来,疑问道,
  “有什么不同?看起来纳黎的枢机应该比现在阿拉吉娜的枢机要更完善和细致一些。”
  “嗯,那只是外表上的差距而已,枢机的真正差距不在此处。你们先前见到的那些枢机不基本上都是单个作战,由远处的那些人类杂鱼操控的,对吧?但现在你面前的这些枢机却能集体行动,你难道还看不出来差别吗?米迦勒的枢机中有一种彼此连接的性质,但现在我看到的那群人类杂鱼的枢机却没有这样的性质,这种性质好像被什么人关上了。”
  “……网络么?”
  瓦伦蒂娜呢喃了一句,远处的试验也已经结束,阿拉吉娜看瓦伦蒂娜依旧在这边,便准备走过来和她汇报一下,但她的身后,那位贴身服侍她的侍女却从大厅之外走入,激动地对着瓦伦蒂娜说道,
  “瓦伦蒂娜,有两个很重要的消息要和你分享。刚刚达尔族长那边传来消息,北境诸国之中,除了萨丁女国与图兰家族之外,其余诸国都派了使者前来要觐见你。达尔族长说,当他们目睹到你的真容之后,很有可能有意愿围绕梧桐树建立一个诸国的联盟。”
  瓦伦蒂娜也微微一喜,说道,
  “看来北境的情况比我预想之中的要好不少啊。”
  “但是……”
  海迪琳先说了好的方面,却也要补充另外一个方面的情况,
  “巴烈恩族长也说,最近图兰家族和萨丁女国与纳黎的交往愈发密切。据可靠消息,萨丁女国、图兰家族与纳黎结盟与我们对抗已经是板上钉钉的事情了。”
  “那群杂……他们疯了吗?”
  瓦伦蒂娜皱起了眉头,不由得诧异道,
  “据我所知,纳黎不仅在南大陆开辟了战线,在西大陆东岸也插入了战局,现在还要来北境掺和一脚?还全部都是以这种扶持的方式……他们要干什么?我们还没找他们的麻烦,他们倒先找上门来了。”
  海迪琳笑笑并不言语,显然也并不知道答案,倒是瓦伦蒂娜脑中的桃公轻声开了口,
  “得道多助失道寡助,虽然都是杂鱼,但道理是共通的,他们不可能不懂。而他们依旧执意如此,按照我一直看下来的,那位叫做‘伊丽莎白’的名字都已经传到了这里,显然她并非是杂鱼中最愚蠢的那一类……事出反常必有妖,尤其是这种多事之秋,我有不详的预感。”
  连桃公都这么说?
  这些时间里,除了不让她从头顶跑出来晒太阳让她有过情绪的变化,也就是急了,其余的时间她基本上都是那副目中无人的模样。
  凤凰,杂鱼;人类,杂鱼;巨魔,杂鱼;史莱姆,杂鱼……
  反正,什么都是杂鱼,瓦伦蒂娜从一开始的被这个词吵得脑子疼,到现在都差点习惯地被同化了,刚刚说纳黎的时候就差点用了桃公的形容。
  “有没有可能是你说的那什么混乱?”
  “谁知道,总之,多小心一点吧。”
  瓦伦蒂娜在内心中与桃公对话了两句,但眼前的海迪琳却依旧欲言又止,瓦伦蒂娜看出了这一点,便不由得接着问道,
  “……还有什么事吗,海迪琳?”
  “大小姐快猜一猜。”
  “哈?”
  瓦伦蒂娜张了张嘴,看着眼前微笑着的海迪琳一时摸不着头脑,倒是脑海里的桃公打了一个哈欠,嘟囔道,
  “这杂鱼找到你那死鬼老公的线索了,别猜了,蠢死了。”
  “费……费舍尔?海迪琳,你找到费舍尔的线索了?!”
  “哎,大小姐你怎么知道?”
  海迪琳有些讶异地捂住了自己的嘴巴,此刻,从不远处走过来的阿拉吉娜也正好将她们之间的对话听了一个真切,
  “巴烈恩族长那边来的消息,说是,费舍尔已经确定还活着了,而且,马上就要去往纳黎,去参加他老师的葬礼。”
  ……
  ……
  此刻,纳黎的黄金宫内,外廷之中十分安静。
  金碧辉煌之中,是纳黎世代传袭的金色王位,在那王位之前,一位画师正神色痴狂地举起手中的笔,一笔一笔地在画板上的纸张上落下厚重的油墨。
  这其实是葛德林家族的传统,在过去的时候,每当纳黎的国王快要生日的时候就会请御用的画师来为他们绘制一副肖像。
  虽然随着时代的进步,如今已经普及了留影机这样高端的物品,但作为皇家的传统,他们还是更加偏爱这种高端的艺术创作。
  伊丽莎白女皇也遵循这样的传统,只是她向来公务繁忙,所以每次来参与寿辰肖像画的时候都更像是小憩,她会穿戴隆重,戴着金色王冠握着金色权杖,却闭着眼睛坐在王位之上休息。
  而下面动辄绘画就要好几个小时的画师却必须一丝不苟地完成她的肖像画,直到最后时才会要求女皇睁眼,将肖像上的眼睛部分给补足。
  “陛下……您可以睁眼了……”
  此刻,下方的画师终于呼吸粗重地将画笔放下,他的脸色苍白,但表情却依旧痴狂,死死地盯着自己面前还差一点就完成的画像,连礼数都顾不上地对着上方开口,要唤醒休息着的伊丽莎白。
  身旁不远处,注视着这一切的黛安皱起了眉头,她刚要发作斥责这位画师的无礼之举,王座之上的伊丽莎白却摆了摆手,让她的话语消弭于无声之中。
  王座之上,穿着一身华丽金白色相间的礼服,外披着赤红色袍子的伊丽莎白睁开了那一双空洞的金色双眸,紧握着身旁的权杖,用另外一只空空如也的手掌挥了挥指示道,
  “画吧。”
  “是,陛下!”
  画师激动地低下头来,又连忙握着画笔转过头去,快速地动起笔来,将整幅画收起了尾。
  快要三十四岁了啊……
  而伊丽莎白也不自觉地眼神放空,好像对于即将而来的生日一点期待都没有。
  她只是想要知道,那个卡度东边而来的野人将军所说的消息到底是不是真的。
  费舍尔,到底是不是在南大陆?
  如果不是的话,那他到底在哪里?
  没关系,很快她就能知道了。
  “好了,陛下!完……完成了!!”
  伊丽莎白放空的视线一点点收回,她看了一眼下方神情有些癫狂,和前几年的那些画师反应一模一样的画师,让身旁的黛安将画给取上来。
  黛安低着头走上前去,将画架上的画取下,再熟稔地装入早已准备好的画框之中,剩下的储存、防腐工作还未完成,但现在先要让女皇陛下过目,若有不满还需要修改。
  但伊丽莎白向来都不是会刁难画师的人,这件事对她而言也不过是一个传统而已。
  在将画取上来之前,黛安先扫了一眼画,还是不由得无奈地低声开了口,对伊丽莎白说道,
  “陛下,还是和前几年一样,又把您画成闭上眼的模样了,还有您手里的那个杯子到底是……”
  “……”
  伊丽莎白百无聊赖地睁着眼睛看向她举着的油画,却见那未干的油画之上,伊丽莎白一身华服,富有威严的同时又绝美万分,正是此刻如日中天的纳黎那风华绝代的女皇。
  只不过,有些许异样的是,画中的伊丽莎白依旧保持着她闭着眼的模样,可明明先前画师还专门让她睁眼来补足那最后的一部分了。
  而更下方,伊丽莎白的右手依旧握着权杖,另外一只手上则端着一盏颇大的高脚金杯。
  黛安无奈地看向了伊丽莎白此刻空空如也的左手,又看了一眼旁边宫殿上悬挂的,这几年伊丽莎白生辰的肖像画,基本上除了绘画技法、绘画风格与画中伊丽莎白所着的衣物之外便别无二致了。
  画中,伊丽莎白总是闭着眼,手中握着权杖和另外一个莫名其妙的金色杯子。
  “陛下,我再换一个画师,让他再画一遍?”
  黛安一如既往地贴心,一如她登基之后,第一位为她作画的画师如此胡乱绘画之后,黛安便要处罚那位画师。
  但今天,伊丽莎白也如同第一次那样,她只是看着那幅画,随后淡淡地微笑了一下,抬起了手制止了黛安的动作。
  伊丽莎白摆了摆手,又有些无聊地看向了那在下方神智不清,还晕乎乎地看着画板的画师,轻声开口道,
  “无妨,只是走一个过场而已,画出来就行了……把他带下去休息吧,这幅画整理好之后也挂起来吧。”
  “是,陛下。”
  黛安转过头去准备服从命令,准备使唤其他仆人将那神智不清的画师带走,但此刻,身后伊丽莎白的声音又倏忽幽幽地响起,
  “还有,后天去参加海尔森法师葬礼的事情安排好了没有?”
  黛安微微一愣,随后微笑着转过头来,低声道,
  “放心吧,陛下,那里的一切事宜都已经交由我们内廷来负责了。”
  伊丽莎白空洞的金色眸子波澜无惊,只是好像从其中要迸射出将人变成石头的恐怖微光,只是那恐怖的感觉转瞬即逝,很快就随着伊丽莎白收回的目光而消解殆尽,她说道,
  “那就好,我要事无巨细的万无一失。”
  “是,陛下。”
  第110章 如太阳一样
  “费舍尔先生,艾迪娜可以将您送到圣纳黎郊外的某处,因为距离太远所以没办法精确定位转移的位置。但如果有什么问题都可以找当地的柏翠家族成员寻求帮助,这是我的凭证,只要出示这个凭证,柏翠家族会尽可能地为您提供帮助。”
  上了船舱之后,已经在此将船上商品售卖一空的克肯心情看起来还不错,一边为费舍尔进行着之后传送的事项,一边将带有柏翠家族徽记的一块胸针递给了费舍尔。
  费舍尔接过了他递过来的胸针,感受到了其冰凉的重量,便问道,
  “你不和我们一起回去吗?”
  “啊,您应该知道,史莱姆们转移人或物都需要代价。她没办法将我们整艘船都送回纳黎,如果我离开的话,我的几位妻子和留在这里的船员可就麻烦了,毕竟这里还在战争嘛,所以……”
  “我明白了,谢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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