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都说朕是暴君 完结+番外_21

  作为南魏历代帝王的寝宫,长乐宫一直是整个皇城乃至整个都城的中心,直到隆和帝蔺策继位,它褪去了昔日的繁奢逐渐沉寂下来,变得格外的冷情。
  蔺策喜静,入住长乐宫之后,遣去了近半的宫人,宫中诸事皆有总管高庸处理,他极少过问,待在长乐宫的时候也多是在处理朝政,只留高庸一人在身边伺候,旁人不得入内。
  今日也不例外。
  大殿之中静的让人生畏,只有偶尔翻阅奏折的声音。高庸放轻脚步走近,将一碗参茶放在蔺策案上:“陛下,时辰已经不早了,该休息了。”
  蔺策掀起眼皮,分了一点注意力给他:“不要烦朕,朕自有……”
  高庸壮着胆子打断了他的话:“上次游将军入宫见陛下脸色不好,可是特意嘱咐了奴婢必须看好陛下,如若还是让陛下夙夜不眠,他……”
  “子卿为人朕最是清楚,他不会迁罪到你身上,你怕什么?”
  高庸小声道:“游将军说,如若让他知道陛下还是不肯好好休息,他就再也不进宫了,以免打扰了陛下日理万机。”
  蔺策手下一抖,抬眼看向高庸:“你替他威胁朕?”
  高庸慌忙跪地:“陛下,奴婢怎么敢,只是这真的是原话,您还不知道游将军他……”
  蔺策盯着高庸看了一会,合上了手里的奏折,伸手将那碗参茶拿了过来:“朕要你派人调查的事儿清楚了吗?”
  “是,陛下,那幅字是李埠李大人所写,据说林侍郎家的小公子为了求这幅字费了不少的功夫,还付了不小一笔润笔费。”高庸回道。
  蔺策挑眉:“又是李埠?咱们李尚书最近的存在感是不是太多了点。所以,这个云中居士,也是他的号?”
  “回陛下,是的。”高庸回道,“而且据说这个云中居士在都城之中十分的有名,想要求他的字仅仅高价还不够,还要看他的心情。”
  “如此费力求来的字,那个林醒就这么轻易地拿出去卖了?”蔺策笑了一下,“况且,我实在没看出来,那日那幅字到底有哪些长处,这背后要是没有其他什么原因,难不成是都城里的这些文人墨客全都瞎了?”
  蔺策将手里的参茶喝尽,空碗递给高庸,“再去查查,都什么人从李埠那儿求过字。”
  高庸立刻会意:“是,奴婢立刻就吩咐人去查。”
  蔺策起身,在高庸的伺候下洗了脸:“朕登基四年,还以为一切祥和,总算安分下来了。现在看起来才刚刚开始而已,日子久了才能露出马脚,也是时候看看这些人的真面目了。”
  第16章
  “公子,”瑞云推开房门,意外地看见游彦居然在练字,他赋闲在家这么多日,每日不是在房里睡觉,就是去花园折腾,直到游老爷回府这几日才总算安生下来,没想到现在居然提起了兴致练起了字。
  游彦抬头看了他一眼:“手里拿的什么?不会是娘又替我做了件袍子吧?”
  瑞云撇嘴:“还不是您把这件原本准备小公子订亲时的袍子穿了出去,弄的脏兮兮的满是褶皱的回来?昨日趁着老夫人带着小公子去城外进香不在府里,我送去让人洗了一下,才取回来。”说完他把袍子举起来给游彦看了看,“看起来终归是跟新袍子不一样了,要是让老夫人知道,一定会跟您算账。”
  游彦笑了起来:“一件袍子而已,那日我不是说了穿给咱们陛下看的嘛,虽然他没见到,但责任又不在我,到时候让他赔你一件,你好跟娘亲交代。”
  瑞云细心地将袍子收起来,才回道:“自那日陛下来咱们府里,这又好几日过去了,您整日把自己关在府里,连陛下的面都见不到,还提什么袍子。公子,您以前事务繁忙的时候也会想尽办法进宫去见见陛下,为何现在闲下来反倒避而不见?是不是因为选后的事情,您听到了什么传闻?”
  游彦将手里的笔蘸了蘸墨:“听你这么说,倒是应该听见了什么传闻吧?”
  瑞云稍有些犹豫,最终还是道:“其实也没有什么,无非就是城中那些府里有适龄千金的大人们为了此事恨不得打破了头,毕竟陛下后宫一直闲置,就算当不上皇后,只要能进的了宫,想办法见陛下一面,说不定就能讨得陛下欢喜,将来成为什么宠妃,一家子不就跟着鸡犬升天。”
  “就这样?”游彦握着笔,继续在纸上写了起来。
  “再就还听说,负责此事的李尚书家每日门庭若市,门槛都快被人踩矮了几寸,各种奇珍异宝变着花样地送进去,却都被李尚书婉拒。”
  “婉拒?”游彦抬头,唇边浮现出一丝意味不明的笑意,“咱们李尚书倒真的是清廉。”
  瑞云有些摸不透游彦在想什么,选后一事已经有一段时日,他却表现的波澜不惊,就好像一点都不在意一般,但瑞云这个旁观者却又能感觉的到他与蔺策之间似乎与以前不太一样了,选后一事或许就是这一切的导火索。
  毕竟他家公子自十几岁的时候就与当今圣上相识,两情相悦,现如今蔺策突然要立后选妃,游彦无论如何不可能毫不在意吧?
  他想了想,还是劝慰道:“公子,我觉得陛下不是那样的人,他心里明明只有您,那日那么晚了,他还到府里来,天不亮又悄悄的走,所以,选后这事儿,这事儿……说不定陛下有什么苦衷。”
  游彦愣了一下,忍不住笑了起来:“你倒是很相信他嘛。这事儿不用你操心了,我自然有数,既然闲着无聊,过来瞧瞧我这两幅字写的如何?”
  “我又不识几个字,怎么瞧的出来,”瑞云小声嘟囔着,还是走到书案前,探头看了一眼,奇道,“这两幅字都是公子您写的?”
  游彦点头:“不然呢,这房里还来过别的人?哪幅好一些?”
  “自然是这幅,”瑞云伸手指了指其中一张,还是有些疑惑,“我虽然不识字,但也还是觉得这两张是不是区别有些太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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