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上个世纪的股神
除了懒尿虾是焦盐之外，其它海鲜都是白灼、清蒸，都是图个“鲜”字……
他们几个人喝了一件珠江啤，自然就不能下海戏水了。
失出了早日目睹杜小芳真实胸怀的机会，李子峰有些不甘心。
他就有意无意的把话题转到黄子轩身上。
“你们不知道，子轩连泳裤都没带，他根本没想过要下海！”
黄子轩并没辨解，指着海边到处卖泳装的店铺说：“要泳裤还不容易？有钱就行了！”
说到泳裤，话题又转到了那天关于黄子轩裤衩有洞的事情上了。
黄敏不愧是海王，喝了酒更兴奋，她盯着黄子轩问：“子轩，你还没告诉我你裤衩的洞在前面还是后面？”
王语菲听了有些茫然，心中纳闷：黄子轩的工资也不低啊，裤衩有洞了也不换？
难道他炒股亏了？
要想成股神，就得亏到裤衩都不剩？
杜小芳则装着没听明白，低头吃虾。
但黄子轩明显感觉她憋着笑。
这个女人内心与她外表不符，她知道黄敏问的裤衩洞在前面还是后面的内涵。
李子峰太老实，迟早会陷在她手里。
但黄子轩也懒得提醒他，谁让他总是跟自己过不去。
“你想知道？”
黄子轩盯着黄敏。
“对啊！”
黄敏憋着坏笑。
“伟哥，她要看我裤衩上的洞！”
黄子轩突然一把抱着身边的蒋伟，用手指着黄敏说。
“去去去！你们两个滚一边去看！”
蒋伟心大，黄敏和黄子轩打情骂俏，他并不生气。
那些股民食客已经吃完走了，整个大排档就剩下他们几个，那个保安也闲下来，坐在不远的地方，看着他们闹腾。
黄子轩从洗手间出来，正好经过他身边。
“他们都叫你股神？”
那个保安伸了一下腿，把一张椅子勾了过来，正好挡住黄子轩的去路。
“呃……”
黄子轩无语了。
这个保安看上去五十多岁了，黝黑高瘦，头发灰白，也许因为长年呆在海边的原故，脸上的皱纹特深。
他坐在椅子上，正半眯着眼，盯着黄子轩。
“那时候，我比你大不了多少，别人也叫我股神！”
那个保安的声音，象穿过无尽时空，悠悠传来，落在黄子轩耳里，却是重锤。
一个海边大排档维持秩序的保安，竟然自称曾经是股神？
这离不离奇？
古不古怪？
“咳咳咳！”黄子轩连声咳嗽，掩饰心中的不安：“你曾经也是股神？”
“是啊！如果那年宝延大战最后能……守住，我就成了真正的股神了！”
保安抬头望向远方，深邃的目光，越过大海蓝天，身上顿时散发出一种超然的气势。
宝延大战？
他竟然知道宝延大战？
黄子轩心中惊呼。
宝延大战是资本市场上第一次真正意义上的二级市场收购大战。
当时，深市上市公司宝安股份，在二级市场上收购上海老八股之一的延中实业，可最后，因为种种原因，这次二级市场上的收购大战，无疾而终。
“宝延大战，那年好像是1993年……”
黄子轩看着眼前这个保安，二十多年前，他应该也才三十岁吧，难怪他刚才说比自己大不了多少。
“年轻人，我看你有眼缘，坐下来，我跟你讲讲当年的事情！”保安用脚把椅子挪到黄子轩面前，示意他坐下来，听他讲故事。
有眼缘？
你怎么不说我骨骼清奇，以后维护世界和平就靠我啦？
黄子轩心中想着。
没想到，那个保安继续说：“年轻人，我看你很象一个人，那个人……”
黄子轩有点懵懵然，不知道该坐下，还是离开，正犹豫间……
“阿良，人家的车都堵到门口了，还不去让他们滚蛋！”大排档老板在柜台里吼道。
那个保安听了，眼神一黯，气势顿时垮了，赶紧从椅子上站了进来，一个踉跄，嘴里嗫嚅着：“不说了，不说了……如果我当时听那个人的……”
看着他有点佝偻的背影，黄子轩莫名有些心酸。
这是个有故事的保安！
而且还和股市有关。
黄子轩回到座位上，蒋伟他们已经把东西收拾好了。
“子轩，你这一泡尿是不是尿到东海去了。”
蒋伟拍拍堆在桌上的背包，示意黄子轩背上，谁让他昨天晚上打牌输了。
愿赌服输。
“这里是南海！”
李子峰的情商堪忧。
“阿峰，知道大家为什么都喜欢海吗？”黄子轩搂着李子峰的肩问。
“脑筋急转转啊？”李子峰警惕地盯着黄子轩。
“不是！”黄子轩认真的摇摇头。
“那是因为它很大很美！”李子峰认真地回答。
“哦！……”黄子轩意味深长的摇摇头说。“不，那是因为它浪大！够浪！”
李子峰回过味来，推开黄子轩搭在他肩膀的手：“子轩，少来！你才浪呢！”
黄子轩眼神有意无意从杜小芳8848高地扫过，这……够浪吧！
“瞎扯啥呢！走啦！”黄敏扯着嗓子吼道。
三个女孩子站在一起，姹紫嫣红，燕瘦环肥。
黄子轩提起背包，掂了掂，不重，来时塞在背包里的零售和水都吃完了，现在就是一些在海边捡的贝壳。
王语菲的小螃蟹她自己小心翼翼的提着，一定要带回宿舍养，真是一个执着认真的女孩子。
回来的时候，路上竟然大塞车，大巴一路摇摇晃晃，把王语菲摇睡了，她斜斜地靠在黄子轩的肩膀上，头发撩着黄子轩的脖子，痒痒的，淡淡的女人香，让黄子轩有点心猿意马。
黄子轩想在心猿意马这条路上浪下去，可那个大排档年迈的保安，又总是把他的思绪拽回来。
他说自己是股神，而不是股民？
这有点玄乎。
神误落凡尘，还可以是天使。
股神跌落神坛，那只能是韭菜。
黄子轩知道，每一个年代都有属于那个年代的股神，在上世纪九十年代，耳熟悉能详的杨百万，就是那个年代的股神，还有吕梁，德隆系……
还有几年前的徐大哥。
不过……股神，只是另一种形式的韭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