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六十一章 惹不起
大龙如四年前那样，化为了一条手指大小的蜥蜴，趴在齐晨的肩膀上，望着它第一次进入的一环地方。
因为涅槃帝印离去，而令特殊气息消散，一环已经不是众妖兽梦寐以求的地方，反而成为绝对的禁地。
一环为帝境妖兽的绝对领地，贸然闯入的下场只有一个，那就是血溅当场。
趴在齐晨肩上的它，却没有恐惧情绪缠绕，有的只是一种触动，对于齐晨的此举。
而齐晨这是第二次踏入天山峡谷的一环，第一次，就是他顺着散缘之人的玉牌感知，寻找师娘的时候。
面对一环中无处不在的帝境气息，齐晨没有半点在意，通过因果线细致地感受过一番后，齐晨找出了那名妖帝的准确位置。
雷光暴涌中，他化为了金雷，直奔该方向而去。
“人类，停下！你固然强大，但你此举显然在挑起两个种族之间的战火，你可要认真思考一番！”
一道低吼回荡间，一股滔天妖气涌出，其主真身为一只散出帝境七重天修为的巨熊。
拥有灰黑长发的它，直立而战，四丈多高的身形对比其人类，光从视觉上已经产生一种压迫感。
然而，齐晨的金雷不为这道低吼停下，反而速度暴涨中，从巨熊的身侧掠过。
纵使修为已是帝境七重天，巨熊还是无法阻拦齐晨的金雷，只觉一股狂风拂面中，被掠过之处顿生剧痛，整截手臂伴随着大片的鲜血，抛飞至半空。
惊恐与暴怒同时在巨熊心底疯狂滋生中，他也听到了齐晨对它说的第一句话，“当日你拿着剑齿剔牙的手，是这一只吗？”
“给本妖帝死！”巨熊没有从齐晨所说的事回忆过来，顺从着内心疯狂的暴怒，嘶吼一声，全身出现金属光泽，背后浮现一只气血滔天的千丈熊影，撞向再次冲来的金雷。
金雷上突然卷出紫蓝色的火焰，令四周蓦然降下一场燃烧的冰雨。
与冰雨接触中，千丈熊影变得虚幻，巨熊呈现金属毛发也出现了腐蚀般的白烟。正是同一瞬，齐晨所化的金雷卷着寒凛怒焰从巨熊的另一侧掠过。
结果与上一次完全相同，巨熊剩下的右臂被扯下，抛飞至半空！
齐晨撤去了金雷，透出冰冷的眸光看着缓缓向地面砸落的两只熊臂，淡淡说道：“两只都拔下，应该就不会出现差错了。”
话音掷地一刻，千丈熊影完全消散，巨熊仍显巨大的身躯倒在地上，之前所有气势急转直下。
它失去的不止两只手臂，也不仅是流失的气血。齐晨先后的两次掠过，都有一闪即逝的吞噬之力暴涌而出。
仅是刹那，它全身的七成力量被带走，现今境界再飞速地跌落着。
看着掉落在自己面前的熊臂，正被燃烧冰雨渐渐蚕食，它心中疯狂更剧，“人类，你自恃强大而不讲前因地冒犯一环，并击伤本帝，你是要就此挑起两个种族的战火！”
“看戏的家伙，你们可不要幸灾乐祸，他能这样对我，也能下一刻把你踩在脚底！要想不被践踏，就立即传知尽数妖兽，向人类开战！”
“聒噪！”齐晨冷哼间，蹬脚一跃，一脚踩在了巨熊的头颅上，压得其深深陷入地里。“你可还记得，当日你进食后，要拿一只剑齿烈师的剑齿，剔牙一事？！这便是你要的前因！”
“既然你们同为兽帝，也应该知道我是谁，也应该在四年前我第一次进入一环时，记得我的气息，也能从那剑齿烈狮身上感受到我的气息。是谁给你的胆子，在我震慑大陆九成帝境后，还敢招惹与我有关的存在！”
“既然你觉得我还是不值一提，那么现在就让你重新认识一下我！”
齐晨将脚抬高后，又再狠狠地踩下去。当即，巨熊的脑袋连及身躯深深地陷入地里。
见到这一幕后，大龙内心的产生深深的触动。他能感受到齐晨的怒火，是为大猫而生，他真的将它们当做是他的朋友。
闻言，悉数隐匿自己气息前来的妖帝，都没有出声。一方面是他们知道齐晨的存在，另一方面也怕对方将怒火发泄在它们的身上。
至于巨熊所说的两种族交战，它们也知道那是对方不甘的挣扎而已。
袖手旁观的它们，心中不尽是麻木，除了对齐晨下一步会否对他们这些妖帝出手的惊疑外，还有对齐晨震慑大陆九成帝境之事有过的轻蔑，而自嘲。
当日它们天山峡谷一环的妖兽，没有参与梅树出现的事情，对齐晨的震慑也近似是道听途说。
对于此事，它们近乎表示轻蔑，认为人类这个种族充满奴性，不过如此。
除非被迅速制服，否则身为妖兽的它们绝对不会抛弃自己的应以为傲的血性，就此被吓退。
可是到了现在见识一名帝境七重天妖帝被反手镇压后，它们才后知后觉，它们当日的轻蔑是多么的可笑。
作为妖兽，比人类对生死更为敏感，也更加趋吉避凶的它们，在面对可以瞬间斩杀它们的存在时，还是产生惶恐，产生迟疑。
这意味着它们也与当日的帝境一样，被齐晨震慑。自此之后，以此为鉴，将齐晨以及与其有关的事物列为绝对禁忌，不去招惹。
这种想法，如烙印地刻在它们的心中，难以挥散。
烙印刻下时，这些妖帝也目视齐晨回望它们一眼后，化作金雷离去，剩下了那具深陷地面，筋骨以及兽丹尽碎的无臂巨熊。
解决抹杀大猫的元凶后，齐晨要做的事情还没有结束。他循着因果线，来到了当日盗走大猫尸首之人的面前。
金雷降落的地点，赫然是一个猎营所在。盗走大猫尸首之人，也正是该猎营的头领。
齐晨接下来要做的，并非如刚才那样果断地展开杀伐。方才的妖帝，是知道他的存在后仍对大猫下手，才无法被饶恕。
而猎营这里，虽然盗走大猫尸首，但接触过猎营的齐晨，知道这是猎营营生的方式，不同于那只巨熊只是为了剔牙，就无情地痛下杀手。
齐晨的突然降临，也将该猎营首领吓了一跳，特别是无法感知齐晨的修为，并将其认出。
性格机警的他，没有采取任何动作，对于齐晨直接吐出的问题，努力回想过后答出。
当意识到那具盗走的剑齿烈师尸首与齐晨可能存在某种关系后，他急中生智地双腿弯下，连忙向着齐晨道歉。
“失去剑齿，兽丹也被震碎，最后的用途只是用其还未散去的气血，炼成血肉宝药服用吗？也即是被吃掉了。”齐晨喃喃自语，心中出现了一抹哀意，看了一眼跪地求饶的”凶手”后，内心叹息一声，没有追究下去，转身走开。
他要的是为大猫讨一个公道，最大的元凶已经伏首，至于令其尸骨无存的凶手虽然也有罪过，但是恶劣程度对比前者远远不如。
一个随性而起，一个近乎能追溯到修炼的掠夺本能。
更重要的是，后者出于保命也好，出于真心也罢，二话不说就跪下道歉，给出了他的交代。咬着不放，把事情闹得再大，大猫也不会回来了。
没等他走开多少步，跪下之人出声把他给叫住，请他稍等片刻。
随后，他没有在意收下的目光，连忙跑回营中，倒腾着什么。
用了数十息后，他捧着两块只有拇指指甲大小的碎刃，递到齐晨面前，诚恳说道，“前辈，这是那只剑齿烈师残存的剑齿。见它还能被利用，我便把它收起来了。”
齐晨身体一震，双目突然透出希冀的精芒，更带着激动，伸手将两块碎刃接过，立即向天山峡谷之外冲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