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7章 忽梦少年事

  陈之锦做了个梦。
  梦见自己过不了多久就会病发死掉。
  而程晟却穿着西服娶了别人,这个女孩子在他的怀里浅笑,在梦里看不清她的相貌。但只看一眼就知道他们是有多么般配。
  陈之锦醒来的时候枕头已经湿了一大片。
  原来她自己不是不怕死,而是有放不下的。
  或许如同梦中那样啊,即使她有一天突然去去世了,程晟也还能有似水流年,美人在怀。
  今天温度又下降了,外面的寒风不断吹打着窗户。
  陈之锦起身的时候,头上的冷汗还没有消失。
  她冲瓶子里到处几颗药,然后就着温水喝进去。
  董知遇今天请假了,陈之锦的病越来越严重,如果真的不能够治疗的话,那么她这么些年所做的努力全都白费了。
  董知遇去见程晟的时候,他房间里一片狼藉。
  董知遇看着地上的玻璃碎片问,:“你这是怎么了?”
  “没事,你突然来,是不是。陈之锦她发病了?”程晟现在还顾不上理清刚刚因为某个人而凌乱的心情,赶快询问道。
  “难道那个医生没有和你讲吗?他现在病情已经不能够得到很好的治疗了如果可以的话,你把她带回去了。”董知遇那天自己抱着她的样子,就觉得泪水又快止不住了。
  “我最近事情太多了,医生又说很严重,但……”程晟伸手扶着额头,:“她又如何肯愿意跟我走?”
  程晟心一惊,:“你是不是有什么事情瞒着我?”
  “她这个病快不行了,我不知道她还能够……我现在唯一能够做的就只有你了。”董知遇努力咬住下嘴唇,不让自己泣出声了。
  “你说什么?”程晟大步走过去,一把抓住她的手,力气大得有些吓人。
  “不是,回来了时候只是有隐患吗?为什么会演变成现在这个样子?你有没有好心照顾他她你是怎么做她朋友的?你为什么不提前告诉我?”程晟说话的语气越来越激动,内心的焦急丝毫不加掩饰。
  董知遇吃痛皱眉,:“之锦心里有事,这件事情你比我更清楚,你要我如何去劝解她?原本她就不能够有太多心事,可是……”
  程晟又怎么会不懂她的欲言又止。
  于是,他渐渐松了力气,只是一瞬间都苍老了几岁,连带着说话的声音都有一些有气无力,:“我不相信我的实力,我找不到一个能治疗好她的医生。”
  董知遇摇头,:“我们现在你决定怎么办?”
  “给我一个星期,一个星期之后,我一定会保证她的安全。”程晟暗自下定决心。
  董知遇虽然没有说什么,但是心里也是十分担忧,但见程晟也是着急,她又不好开口说些什么,只好忧愁着先回去看看陈之锦。
  在董知遇离开之后,程晟打了一个电话。
  没过一会儿,就有一辆车亲自来接他。
  程晟下车的地方,是一个军事化管理的别墅。
  他刚进去,大门就紧紧关闭,里面寂静地好像根本就没有了人。
  但是,程晟却知道里面住了一个洪水猛兽。
  过一会儿就有一个仆人出来领路,明明是大冬天,这个别墅里面居然有各种各样千金难求的花。
  程晟眉心跳了跳。
  等级的房间才算是真正的大敌当头。
  上头坐着一个人,穿着藏青色的长袍,从跑道材质应该是上好的云锦制作的,长袍上绣着暗金色的龙纹,袖口还用双面异形异色绣的针法,程晟有一次在出席一个慈善活动当中见过。
  这款绣法是是在蜀秀当中比较难的针法,特别考察绣娘的功夫。而蜀绣,又身居四大名绣之首。
  可见,单单就这一件衣服就以千金难求。更何况那人手上还带着一串有价无市的上好檀木珠。
  程晟微微垂眼,然后朝着他鞠了一躬,开口说道,:“二叔好。”
  那程闵南,明明听见了程晟的问好,却故意不抬头,只喝茶,不说话。
  “二叔,可是还在气当年的事情?”程晟心一沉,但是又想陈之锦的病来,只好继续开口。
  “当年你爷爷偏袒你父亲,那件事情原本我们都有错,你爷爷却只顾保你父亲把我推出去。只有我在家排行老二,当年把我逐出家谱是你们,怎么如今有困难也知道来求我了?”程闵南说完,突然猛地把茶杯盖上。
  上好的青花瓷杯就这么裂了条缝。
  程闵南却想丝毫不在意似的,直接用手一推。
  鲜嫩的茶叶经过水浸泡才刚刚卷曲,就连同茶杯一起亲吻了地毯。
  法国绒的地毯上瞬间就充满了茶渍。
  “我想二叔既然肯接我的电话,那么也能冲着我父亲的面子上帮我一回。”程晟半蹲着然后从怀里掏出手帕当着他的面,慢慢的将地毯上的茶渍清干净。
  程晟清理得很认真,他一点一点的擦,甚至亲自用手去把茶叶捡起来。
  程闵南看着他的举动,眼里情绪变化万千。
  “听别人说你现在已经是一家公司的副总了。”程闵南手里攥着核桃,:“身价也不算小了,如今的求我也并不是小事了。”
  程晟将那些东西丢进旁边的垃圾桶里,然后用纸擦擦自己的手。
  “那么倘若我不帮你又能怎么样呢?”程闵南刚刚说完,就有人穿过回廊,端了一碗药过了。
  “杜医生已经把您的药熬好了,并签千叮咛万嘱咐,一定要您按时喝下。”那人微微弯着腰对着程闵南说。
  程闵南没有再多说什么,伸出手把碗端起来一口气全都喝了。
  那人接任务完成,便端着碗退出去了。
  “你且说说,看我有没有这个心情帮。”程闵南用手帕擦了擦嘴角遗留的药渍。
  “侄儿什么都不要,求的只是一个人。”程晟低头说。
  “哦?”程闵南问,:“谁?”
  “在你身边很多年的杜医生。”程晟继续说,:“我哪知道,他祖上原先是在宫里当过差的太医,原本我不太相信中医,但想着二叔您的心悸被他照料的很好,想着他也是有几把刷子的。”
  “你到是耳目多的很呢。”程闵南冷笑,:“我都是把他借给你,你那我又如何呢?还像当年一样?保全你?舍弃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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