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生夏长秋收冬藏。

  剧组的生活紧张忙碌。
  正式开拍之前姜孜还有些忐忑,怕肖星飞太轻气盛,怕他不能快速适应节奏,但没过两天这些顾虑就被打消了。
  岚山令的演员中年轻人居多,几个德高望重的前辈也都不会妄尊自大,很快就打成一片。任务不重的时候拍摄结束后在酒店里聊会天喝点小酒,忙起来就裹着厚衣棉裳吃着盒饭熬大夜听催场。
  总之除了刀子似的,能吹开腊梅吹落枯叶吹的流浪猫都没了遮蔽的冽冽寒风和几粒恶臭的老鼠屎之外,其他都还算顺利。
  这日小雪初停,暮色正拂着湿意蔓延。
  姜孜等在肖星飞房间门口,看见他抱着剧本从电梯走出来,脸色似乎不太愉快。
  听见姜孜喊,肖星飞抬起头来撇撇嘴。
  “又为难你了?”姜孜拍拍他的肩膀和他一起进了门,他把外衣脱了扔在沙发上,呼了口气颓然回答道:“嗯。”
  如果说剧组里有套固定的等级制度的话,那一定是按照大监制,导演,执行导演,制片主任,摄影指导,摄影掌机,这样的顺序的来排列的。
  而执行导演就是那个除了管不了导演,其他都能管的到的人。这个职位代表着导演意志,是导演和剧组工作人员,大小主演群演的沟通桥梁。
  所以在剧组里最可怕的不是没咖位,而是你科班出身演技不错谦让礼貌拼命努力,却被执行导演故意针对,被呼来喝去,被故意卡戏,旁人虽看不下去却也始终无法为你说上一句公道话。
  岚山令执行导演萧桤对肖星飞的敌意,绝大部分来自于前段时间诈骗风波的始作俑者,王漠经纪人赵彬斌。自从上次敲锣打鼓热热闹闹却被姜孜反将一军后,肖星飞和王漠两家粉丝便开始了叁天一小撕五天一大撕,彻底结成生死对家。萧桤和赵彬斌是旧友,自然要为好兄弟出一口恶气。尤其这两天,估计是兄弟两个通了气,手段已然丧心病狂。
  临时加戏就不说了,打戏水戏通通被卡。
  接连几十次反复拍,根本不说问题出在哪。
  昨天的威亚戏推迟到中午放饭时间,别人都在补充体力唯独肖星飞被掉在房顶。
  今天更是由于某个工作人员故意为之的所谓疏忽,差点导致他从高台坠落。
  看着腿上青青紫紫的痕迹,姜孜让梦梦拿来药箱,涂抹完药酒,姜孜问他:“委屈吗?”
  许是刚才在片场吹了风,肖星飞的鼻头有些发红,笑的像个傻子:“还好,只有一点点。”
  姜孜微微皱眉,随后又舒展开来,摸摸他的脑袋,说了句对不起。
  如果换成旁人,这句对不起她是不会说的。
  成年人的圈层法则就是一换一。
  经纪人是艺人灵魂与军师,可以为他的事业披荆斩棘引泉开渠。同时,艺人也必须接受成功路上的煎熬与历练,危机与苦难。
  这个由人构成的社会是肮脏而残忍的,这里就像丛林一样到处都是适者生存的法则。
  少数人杀死了淳朴的自己以学会熟练利用丛林法则,只有最终走向成熟和成功,有了不被压迫的资格后才能怡然自得的在泥泞里寻找人生的宝物。
  察觉姜孜的复杂情绪,肖星飞拉了拉她的袖子示意她坐下。
  “姐姐。”他一本正经的喊她。喊的姜孜满心的尖锐突然委顿了,肩头似有千斤重。
  “我给你背段台词吧。”肖星飞看着她。
  “当你所处的环境风气与你的认知不同而又没有足够能力去反抗时,应该让自己努力去顺应并在过程中不遗余力地抓住任何机会让自己变得足够强大,到时离开这个环境还是改变这个环境,将全都由你说了算。”
  “好,一起加油。”听着肖星飞语气里的笃定,姜孜稍稍放下心来。
  在相同世界观的指引下为了共同的目标一起努力,成为彼此的精神支柱,求同存异永不言弃,这真的很棒。
  春生夏长,秋收冬藏。
  冬天是停滞也是历练,是厚积薄发,是美好和收获的蓄力,也是暗流涌动的金色岩浆。
  接下去的几天肖星飞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不论萧桤怎样刁难他都尽量咬牙完成。再加上他科班出身专业度高,台词功底扎实,对角色情感的驾驭也非常到位。渐渐的连导演也对他刮目相看,倒叫萧桤不好再明目张胆肆无忌惮。
  只是苦了姜孜。
  *
  午后,宁城的天空仿佛蒙了层灰尘,高楼林立寂静无声,过往车辆影影绰绰。
  沉氏总裁办,纪清延接过吴哲泡好的咖啡抿了口,接着说:“剧组里向来势力,倒也不奇怪。”
  萧桤从肖星飞那找不着什么机会就逮着姜孜开始折腾,以聚餐的名义请了几个主创,席上说着好听的话,办着不是人的事儿。
  白的啤的换着灌,纵然姜孜酒量不错也被灌的够呛。席散已经凌晨两点,回到房间睡了没两个小时就被喊起来说肖星飞的戏调到了早上六点,让她跟着一起去。
  其实她一个经纪人,在影视城这段时间的主要工作当然是拜访各位副导演,发送自家演员的艺人资料,接洽沟通,公关营销,陪戏应该是助理的工作范畴。
  但萧桤有心为难,姜孜也只能咬牙硬撑。
  听完纪清延说的,他安排在岚山令剧组的人传来的消息后,沉度放下手中的笔抬起脸,沉声说:“看好人,别出什么岔子,抽个时间,这两天过去一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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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脑洞大开给沉总和自孜想了个xxplay,这几章写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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