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7章 究竟是谁?（8000字目标完成!）

  梦...
  幽邃...阴暗的梦。
  小路。
  向前不断蔓延而去，没入黑暗的小路。
  灯火。
  幽蓝妖冶的火焰在闪烁着。
  神官与麻衣和服的村民，在小路上静默地走着。
  随行的神樂礼队吟唱着晦涩难懂的词语。
  这些人究竟是不是神社中的人呢？
  这些事情其实神谷未来并不清楚。
  因为她的身体与视角并不受自己的控制。
  而她的视野其实也是十分狭小的。
  神谷未来能清楚地感受到，自己的脸上正戴着面具一类的东西。
  不...与其说是戴着面具，倒不如说是面具紧紧地黏在了她的脸上。
  无法取下，也无法挣脱。
  一步，又一步。
  夜空中飘荡着细雨。
  三味线与神乐铃清脆的响声，古朴的诵祷声，荡漾在阴暗的森林中。
  向前，继续向前。
  他们来到了一棵神木之下。
  树上树下都放满了各种色彩、各种年龄的人形代。
  与其说是在为神木祭祀，倒不如说这成排的人形代是在抵御着什么。
  那一张张以针线缝制而出诡异笑脸，似乎伴随着人们走动的动作，也在调整着方向。
  啪嗒、啪嗒、啪嗒。
  排成队列的人一直向前。
  直到森林向两边分开，视野也随之开阔——
  那是一片湖泊。
  漆黑的...毫无光彩的湖泊。
  在黑夜中，湖泊表面泛着妖冶的猩红之色。
  空邃的湖面...
  一望无际的湖面。
  仿佛能将人吞噬进去一样。
  前面有人转过身子。
  他穿着黑色的神官狩衣，手捏一卷文书。
  可能是记忆不清楚的原因，对方那张灰白的脸被瘴气所完全覆盖，五官完全错移了位置。
  与此同时，那模糊嘶哑的声音也随之传出：
  “天之鸟居，以空之身沟通...”
  呯！
  就如同电视死机了一样，神谷未来只觉得身前一片漆黑。
  接着有火光在面前跳跃...还有一双裸露而出的手臂。
  在那双灰白扭曲着的手臂之上，有一枚图腾——
  “似人而又非人之物...”
  手臂...？
  神谷未来心中嘀咕，瞪大眼睛。
  在她的视界中——
  手臂一个扭转！
  死死地掐住了她的脖子！
  “唔...啊！”
  神谷未来一个翻身，从睡梦中猛地醒来。
  她双眼惊疑不定，浑身上下黏巴巴的，满是冷汗。
  面前是北川家熟悉的摆设。
  白色的天花板，褐色的衣柜。
  她舒了一口气，想伸手将床头准备的暖水瓶拿入手中。
  但是摸了好半天都摸不到热水杯，她有些奇怪地转过头看过去。
  那是一双手。
  一双灰白扭曲的手——
  正死死地扣在她的手腕处！
  “啊！！！”
  神谷未来尖叫一声，再度一次睁开双眼。
  她双眼惊疑不定，浑身上下黏巴巴的，满是冷汗。
  面前是北川家熟悉的摆设。
  白色的天花板，褐色的衣柜。
  她舒了一口气，想伸手将床头准备的暖水瓶拿入手中。
  然后她就摸到了一双手。
  唔！
  神谷未来心里一咯噔。
  接着战战兢兢地扭过头。
  然后叫出了声——
  “寺君？！”
  是的，她握住的手正是北川寺的。
  对方身上穿着白色睡衣，正一脸平静地看着她。
  “我刚睡下就听见你这边发出声音，然后就过来看情况了。”
  北川寺解释了一句。
  “哎...嘿嘿嘿...”神谷未来不好意思地眨了眨眼睛，接着又有些不太安分地搅动着手指：“那个...寺君...你刚刚应该没看到我不好看的睡颜吧？”
  是的...刚才做那种噩梦，怎么想她的睡颜都不可能好看。
  被自己喜欢的人看见...这确实有些不太好意思。
  面对神谷未来的疑问，北川寺只是面无表情地摇了摇头：“我没看见。”
  “那就好。”
  神谷未来安心地松了一口气。
  “我拍下来了。还没来得及看。”
  “啊？！”
  神谷未来张大了嘴巴。
  然后她又羞又怒就要去抢夺北川寺的手机：“寺君！你把你手机给我！快点给我！”
  面对神谷未来如此表情，北川寺也只是耸了耸肩，声音平稳地说道：
  “我开玩笑的。实际上没拍你的睡颜。”
  “...是...是吗？”神谷未来总算松一口气了。
  也对，拍照是需要对焦的，也就是说需要北川寺确认拍出来的照片是否模糊。
  而这就与北川寺刚才所说的‘我拍下来了，还没来得及看。’这句话有所矛盾了。
  想到这里，神谷未来总算放松下来了。
  接着，北川寺的声音就响了起来：
  “其实是我看见了，但是没来得及拍。”
  噗——
  神谷未来一口差点没喷出来。
  这算什么啊？！
  她嘴角抽搐着，想说什么，但最后都全部憋进肚子里面。
  算了。和寺君说再多也没用。
  况且寺君一听见这边有动静就立刻过来了...
  说实话，神谷未来还是有些感动的。
  “纸巾。你脸上都是冷汗，擦一擦吧。”
  北川寺将纸巾递过来。
  “啊...谢谢寺君。”
  神谷未来点了点头，用纸巾擦了擦脸。
  “暖水瓶，你应该渴了吧？”
  北川寺将暖水瓶也递了过去。
  “嗯。刚才还在找暖水瓶呢。”
  神谷未来笑了笑，咕嘟咕嘟地灌了一大口温水。
  等到她完全恢复过来，北川寺也是站起身子，面不改色地问了一句：
  “现在应该可以睡着了吧？”
  “嗯。谢谢寺君，我没有问题了。寺君也早点休息吧。”
  神谷未来轻轻地抱住北川寺，又用头蹭了蹭他的胸口说道。
  “嗯...确实应该睡觉了。”
  北川寺也认可这个想法。
  他起身将房间门关上，然后——
  “嗯...”
  神谷未来呆呆地看着白色的天花板。
  过了好一会儿，她才像是梦呓一样地说道：“那个...寺君？为什么你会在我的床上躺着？”
  是的，刚才的北川寺在关上门后，就直接躺在了她的床上。
  如此之近的距离，神谷未来甚至能听清楚北川寺的呼吸声。
  “你不是让我早点休息么？”
  北川寺平稳的声音响起。
  “话是这么说...”神谷未来下意识地翻了个侧身，却刚好正对上北川寺的视线。
  她的鬓发有一丝散乱，由于刚才的噩梦，脸上还带着一分惊魂未定。
  看着这样的神谷未来，北川寺面色稍缓，低声地说了一句：
  “睡吧。”
  唔...
  神谷未来的视线不自然地移开，随后又想起刚才可怕的噩梦。
  她轻声地叫道：
  “寺君。”
  “嗯？”
  “我能抱住你吗？”
  “...可以。”
  北川寺没有拒绝神谷未来这一要求。
  事实上他留下来也就是担心神谷未来再继续做噩梦。有个人陪着...想必就会有所改善了吧？
  “嗯。”神谷未来细微地应了一声，接着她伸手抱住北川寺的腰部，脑袋贴着他的胸口。
  在这种动作之下，神谷未来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安全感。
  她闭上眼睛，吸了一口气说道：“晚安。寺君。”
  “嗯。晚安了。”
  北川寺抚摸着她的脑袋说道。
  在这种状态之下，刚才噩梦带来的影响仿佛不翼而飞。
  神谷未来很快就进入了梦乡。
  翌日。
  神谷未来按照平时的生物钟醒来了。
  她旁边的北川寺不知何时已经离去了。
  估计是看她睡得正香，所以没有叫上她吧。
  但是不管怎么样！
  “寺君能量充沛的一天！”
  神谷未来舒舒服服地伸了个懒腰。
  前几天的疲惫一扫而空。
  她现在只觉得精神抖擞，浑身上下有使不完的力气。
  有寺君陪睡感觉就是不一样！噩梦也不做了，人也精神了，感觉自己瞬间就复活了。
  看来以后还是要多和寺君一起睡觉！
  她哼着小调换好衣服，然后下楼洗漱，这期间还遇见了刚被北川寺操练完毕的北川绘里。
  北川绘里一见到她就抱住了她，委屈地说什么‘寺哥今天好严格’‘是不是他心情不太好啊’这一类的话。
  这让神谷未来也只能干笑两声，摸一摸北川绘里的脑袋算是安慰她。
  正当两人还在盥洗室里面寒暄的时候，北川寺的声音在外面响了起来：
  “差不多该吃饭了，洗漱完就别一直待在里面了。别忘了今天还有考试。”
  说完这句话后，北川寺就离开盥洗室，自顾自地将餐盘一一放上桌面。
  他为北川绘里准备的早餐还是一如既往的减肥营养餐。
  虽说口味有些不太符合北川绘里的口味，但在北川寺的注视下，对方还是乖乖地把所有的东西都吃光了。
  饭后，三个人一同出门，很快便走到京北高中本栋楼底。
  北川绘里拎着北川寺给她准备的便当，对北川寺与神谷未来鞠了一躬：“那么就到这里了。寺哥、未来姐姐，两位考试都要加油啊。年级第一还有年级第二，都要保持住啊。”
  本来在北川绘里旁边还有一个路过的学员，听见她这句话的时候本来还想开口说两句的。
  毕竟这还没开考就已经预定年级第一位和年级第二位的成绩了，这未免也有些太不自量力了。
  但当这位学员一回头，看见是北川寺以及神谷未来后，到嘴边的话语也咽了下去。她立刻低下头，生怕京北大魔王看她不顺眼动手揍她。
  神谷未来与北川寺并没有注意到这个小插曲。
  “我和寺君会加油的，绘里也是，考个好成绩。”
  神谷未来微笑着说道。
  北川寺也跟着点了点头，示意自己会加油的。
  是的...不管是从考试意义上，还是从‘牟迟’这一超大型灵域解决方面...他都还需要加油。
  ......
  事实上北川寺与神谷未来参加高中层次的考试基本上是没有什么难度的。
  毕竟两个人的身体素质都比一般人要高太多了。
  思维速度、记忆速度、理解速度...
  这几种综合起来，已经不是‘努力’能够弥补的了。
  再加上京北高中的考试题目一般来说都是要稍微‘超纲’一点。
  这‘超纲’的部分就只能靠平时的积累。
  可北川寺与神谷未来却完全是规格外类型的人。
  每次开考差不多十分钟，神谷未来与北川寺就已经放下了笔，等待着下一堂考试。
  幸好日本这边的考试一门不过四十五分钟到五十分钟，不然光这等待时间都够北川寺与神谷未来好等了。
  “但就算是这样也好无聊啊。寺君。”
  神谷未来啪嗒一下趴在自己的课桌上。
  以前她还要对学习稍微上点心才能考上高分，结果现在...她根本就不用花费什么心思，简简单单就能够考出理想的成绩。
  这完全降低了难度，让她有些无可适从。
  “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而且也就下午那几科要考了，你也不用继续埋怨了。”
  北川寺头也不抬地吃着手边的大三明治。
  “话是这么说啦...”
  神谷未来撅起嘴。
  她还想对北川寺撒一下娇。
  看着这样的神谷未来，北川寺也是心中一松。
  看样子神谷未来还不知道有人在暗中窥视他们这件事。
  这样也好，免得到时候弄得神谷未来也紧张兮兮的。
  也就是当北川寺如此思考着的时候，那种隐约被窥视的感觉竟然又一次传来了。
  这一次居然直接在教学楼内？
  北川寺面不改色，佯装没有发现对方，视线不经意地四处扫视。
  可是这窥视的感觉只是持续了一会儿就退散了。
  对方这过于谨慎的态度让北川寺也觉得有些棘手。
  他只是稍微注意了一下四周，结果对方就离开了。
  “呼...”
  北川寺眉毛轻挑，最后将视线收回，转而看向面前的神谷未来。
  此时的神谷未来已经把板凳拖过来贴在他身边了。
  这一亲昵的动作让旁边一些以前特别喜欢神谷未来的男生学员都面色呆滞了。
  神谷未来毕竟是这个班上最可爱的女生，而且人还聪明，受欢迎也是当然的。
  以前这些学员还能用‘神谷未来是被北川大魔王强迫的’这一借口来安慰自己。
  可现在根本就不行了。
  神谷未来这根本就是完全和北川寺恩恩爱爱嘛！
  “我的青春结束了。”
  有人禁不住如此喃喃自语。
  可相较于他们这些杂七杂八的想法，北川寺其实更在意那些暗中窥视的视线。
  这些人究竟是谁...？
  他手指敲动着桌面，静神思考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