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一章 心绪不平

  骆明诗已不愿再在这里多呆一秒,弹了弹身上的污秽,便立即转身欲要离开,云寒见了当然也即刻跟了上去,那翠姨娘却是追随着骆明诗的背影看过去,只见着骆明诗身影又是一顿,不见她转过身子却是听得她说道:“你若是再不起身,我现在便可以杀了你。”
  翠姨娘听罢一惊,终是立即反应过来,刚才骆明诗已经说过让她早些起身了,不过是她心中发虚,不敢起身,这会儿却是想着她再不起,恐怕真的便要流产了。
  待她立即一个利落的起身,再抬头朝门口望去,那两人却是皆不见身影。
  云寒此刻虽仍是跟在骆明诗身后走着,却是看着骆明诗的背影有些出神,骆明诗最后起身的那一下,他不禁朝着那个跪着的女人看过去,想着这便是最后一眼,只下一秒,她就是个死人了,未想骆明诗接下来的额所做作为皆出乎他的意料。
  他一直跟在骆明诗身边,很轻易的便能感觉的骆明诗心绪的波动,那强大的怨念和杀意时隐时现,那杀意之浓,让云寒多少次都认为即将结束了的时候,骆明诗又迅速将杀意压了去。
  到此云寒这才不由得又将骆明诗深深看了一眼,他已经明确感知到她的恨意有多深,最终她却仍是忍住了,为什么?昨日她杀起那两人的手法可是利落残忍的很,没有半分的犹豫。
  他已知晓以她如今的实力想杀谁皆是易如反掌。武功虽一般,轻功却是少有人能及,再加上那一手出神入化的毒术,这天下真能强拦她的又有几人?
  若她真想杀起人来便更是随心所欲了,昨日亲眼见她杀了那两人便是很好的例子。原本阻了她是怕她将成一个滥杀之人,并未多想。却未想此刻却是扰得了自己心中不得安宁。
  左右想不出,索性直接问出了声:“你既如此恨她,又为何不直接杀了她来的爽快?”
  谁料那前边的骆明诗却是听到他忽然出声,转过头来,却是用那双带着迷惘和一伙的眼神看过来,问道:“你刚才说什么?”颇有几分娇憨的样子
  云寒也不由得一愣,他从未见过骆明诗这般神情,此刻见了,心中顿觉一阵好笑,真是难得:“你刚才是走神了?”还有些心动。
  骆明诗还有些迷糊的样子,听得云寒的问话,她几乎是下意识的乖乖答道:“是的。”
  云寒忽然觉得之前自己所纠结的没什么意思了,此刻更好奇却是:“那你方才是在想什么?”
  骆明诗这会儿却不在那么乖了,迷糊的意识已经褪去个干净,现在望着云寒的眼神也清明的很,淡淡道:“你管的也太宽了些。”
  说罢,便是不再理他,转身就走。
  云寒有些悻悻的摇了摇头,只觉得没有把握好时机白白错过了,道真有些可惜。
  却是又将之前的话头又重新提了起来:“你既如此恨她,又为何不直接杀了她?”
  待他话问完,前边的骆明诗许久没有反应,只是脚上不停,只管走着自己的路,云寒又不见她的脸,正想上前看看,却只听到她略有些低低的声音说:“我若杀了她,便会连累两个无辜的人跟着受罪,那如此,我又和她有何分别。”
  云寒听了一时竟也不知道该说什么,望着骆明诗的背景,只觉得心中也颇有些感触。
  又听那骆明诗说道:“况且男人,是个好人。”
  这话云寒却是听懂了,也低低笑出了声:“见不得好人受罪是吗?”如此和骆明诗打趣着,之前沉重的心情也淡了几分。
  不料骆明诗却是和郑重的回答道:“是的,好人就该有好报,如何都不该去伤害一个好人。”
  云寒听罢又不禁问道:“那你昨日杀得那两个又是谁,坏人?”
  原以为很快就会得到答案,云寒却在骆明诗又是一阵沉默之后奇异的感受到了身前人的沉痛与哀伤。
  云寒也不由得收敛了嘴角的笑意,终只听到骆明诗说:“他们,便是射杀了我娘亲的恶人。”
  终于解开了心中的疑问,云寒此刻的心情却并不那么好过。
  再看向骆明诗的眼神也更加复杂。
  这女子,若真想出手对付一个人来,手段狠辣利落,心思复杂,城府颇深,折磨起人来的手法也是层出不穷,静则如悬崖边上挺立的孤傲青松,动犹如暗夜险谷中的嗜血恶狼,让人捉摸不透。
  然则,若真是论起纯粹来,在他有生之年所见过的人当中,却也没有一人能比的过她去。
  她便是这么一个心中装着无数秘密,复杂而又纯粹,捉摸不透却又简单至极的矛盾女子罢。
  一人在这边自顾自的想着,忽而又听见前边女子的一声娇喝:“别再跟着我。”
  明明还是大白天,诺大的屋子此刻却是安静的很,大厅里唯有昌歌和一只乌龟还在趴在桌子上睡觉。
  待那极其安静的时刻发出稍有些轻微的声响,昌歌立即弹跳一般的站起身来,便就看到云寒正站在一边笑看着自己,昌歌立即脸色一正,张口就是说道:“主子,您事办完没办完都得赶紧了,再不启程,时间怕是来不及了。”
  单看他这正色的语气还破有几分请柬的样子,只是配合着那哈喇子流了一脸怎么看怎么滑稽。
  云寒也确实被他逗乐了,却是转而问起别的道:“骆小姐上路了吗?”
  那昌歌一听这云寒提这个,整张脸都苦了下来:“主子,那骆小姐的性格您不是不知道啊,她今日已经说了,若我们再敢跟着她,她就要直接对我们出手了。”说罢,还颇有些不好意思的小声道:“况且您也知道骆小姐的能耐,反正我们都不敢去了。”
  云寒听罢又是一阵笑,只是这笑的其中的含义叫人难以捉摸。
  昌歌听罢赶紧道:“主子,我求您别笑了,您一笑,我就肚子疼。”
  云寒懒懒的瞥了他一眼,这才说道:“哦?原来还会怕我?原来还知晓我是你主子?”
  昌歌一听哪里还有不明白的,当即回答道:“主子我错了,您说跟就跟,骆小姐说不跟还是要跟。”虽说是这般说,然而脸还是苦着的,心里有千百个不愿意,还是得照做不是。
  云寒听罢这才又满意了,又是一阵嘱咐道:“骆小姐说的是叫你们别跟着,你们不是跟,是保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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